第一百二十章 极品亲戚(2 / 2)
叶大娘叶大伯这话一出,四周的人都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两人,他们可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叔伯还要让侄子侄女来孝敬的。
安瑾瑜可算是彻底的被这群人给磨光了耐心,冷笑道:“叶大娘,叶大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的那些个儿子女儿,好像都比小晴大吧?你们不去找你们那一大堆的儿子女人享福,来找小晴这个侄女做什么?难不成你们那几个儿子女儿都死光了吗?别忘记了,你们和小晴早就已经分家了!”
安瑾瑜最后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叶家二人一跳,虽然对于分家这事有点心虚,但两人还是嘴硬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就算……就算我们已经分家了,但我们到底是初晴的伯父伯母,是初晴的长辈,让她帮衬一下我们怎么了?”
“怎么了?”安瑾瑜冷笑道,“当初小晴的爸妈出车祸双亡的时候,把小晴当成烫手山芋,执意分家的是你们,现在这会看小晴日子好过了,千方百计的黏过来讨好处的也是你们,真当小晴是冤大头,不把她的东西全都榨干不甘心是吧?”
“你这丫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把她当成冤大头了?你也不看看她那情况,我们让她帮衬是看得起她。”叶大娘这下子可算是原形毕露了,仰着下巴,一脸的尖酸样。
安瑾瑜这下子觉得连对这些人冷笑可都算白费力气了,只直白的丢下一句:“那还真是承蒙您看得起了,不过您还是继续看不起小晴吧,小晴消受不起。”
说着,安瑾瑜转身拉着叶初晴转身就要走,叶大娘和叶大伯见状脸色都白了,慌忙冲了过去挡到两人面前大声道:“不准走,你们不许走!”
聂君昊脸色一沉,手下又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可手却还被安瑾瑜死命的按着动不了。
“不许?”安瑾瑜抬眸扫了对面的两人,“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拦在我们前面这是做什么?想动手吗?之前叶小叔叶小婶的教训还不够,你们也想试试?”
有的时候,实际的前科总比言语的恫吓要来得有用得多,叶大娘叶大伯听了安瑾瑜这话,动粗的心思一下子便偃旗息鼓了,而且周围的人这么多,真要动起手来,他们其实也讨不了什么好。
安瑾瑜鄙夷的横了两人一眼,抬步刚想继续往前走,叶大伯又一次拦了过来。
叶大伯触及安瑾瑜那不耐烦的眼神,心中虽然有气,却还是强装着微笑道:“等等,等等,瑾瑜啊,大伯还有点事情想跟初晴说。”
安瑾瑜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我不觉得小晴和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别……”叶大伯见安瑾瑜又想走,忙道,“是关于初晴的爷爷的。”
安瑾瑜往前走的脚步猛地一顿,叶初晴的脸上也划过了一丝诧异:“爷爷,爷爷怎么了?”
叶大伯见叶初晴有反应,心道有门,脸上立刻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你爷爷最近病了。”
“病了?”叶初晴一愣,她这些年因为这些叔叔伯伯婶婶大娘的缘故,基本上都不怎么回过家乡了,平时每月除了会给孤苦一人留在家里面的爷爷汇一点生活费以外,也不会可以的去关注什么,而她的那位和奶奶一样重男轻女的爷爷,以前就看她不怎么顺眼,自然也不会主动联系她。
几年都没有消息了,叶初晴没想到再一次听到对方的消息,竟是对方病了。
“可不是,前些日子村里面不是组织那些个老人体检吗?这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什么高血压,糖尿病全出来了。”叶大伯说到这里,偷偷的瞄了叶初晴一眼,叹了口气道,“小晴啊,你看你爷爷现在年纪也大了,你奶奶几年前也过世了,他就这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好歹看在他养过你几年的份上,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安瑾瑜几人闻言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果然这叶家大伯的段数可比叶家小叔,和那些个只知道嚼舌根的长舌妇高明多了,这感情牌一打,周围的气氛倒是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叶大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遂再接再厉道:“小晴啊,你看这高血压糖尿病可都是需要常年吃药的,这不是一笔小开销。我和你小叔一家你也知道,日子本就不好过,这笔钱是真的拿不出来?你现在既然有钱了,不如……”
叶初晴脸色有些难看,嗫嚅道:“我真的没什么钱……”
叶初晴这话是天大的实话,这些年她除了父母给她留下的这套房子,赚得钱除了捎一些给那个不怎么联系的爷爷以外,基本就只够自己日常生活。至于夏铭轩的钱,她从来都不认为那是她的。即便夏铭轩说过他的就是自己的,但在叶初晴的心里,夏铭轩赚的钱就是属于夏铭轩的,与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可她这么认为,这些个见了钱就跟见了肉的苍蝇一样的人可不这么想。一听叶初晴说自己没钱,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霸道尖酸一下子又升了起来,指着叶初晴破口大骂道:“你没钱?你怎么可能没钱?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爷爷好歹也养了你几年,现在跟你要点钱,让你回报回报他老人家怎么了?你没钱,你不会去赚,去借,去跟你那个有钱的未婚夫拿吗?”
叶大娘这一吼,叶初晴的脸色又是刷的一白,一向秀美温婉的脸上也禁不住升腾起了几分怒火。
安瑾瑜更是气得头顶冒烟,好不容易被叶大伯的软钉子给顶回去的火气,一下子也冒了出来,同样大喝道:“我呸,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为了钱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呵呵,叶大伯,你媳妇儿可说了,没钱,行,你们没钱,不会去赚,去借,去找人拿吗?你们儿子女儿好手好脚,你们不去找他们要钱,找小晴做什么?”
“安丫头,我家这娘们不是这个意思,她……”叶大伯在叶大娘开口的那一刻便心知要遭,这会子听到安瑾瑜的话更是脸色难看,着急的想要辩解,安瑾瑜却已经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说什么小晴的爷爷好歹养了她好几年,啧啧啧,真是天大的好借口,是啊,小晴的爷爷奶奶虽然重男轻女,一直不待见小晴,但好歹养育了小晴好几年才把她赶出家门。小晴吃了他们好几年的饭,也是感恩戴德,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会给老人家寄回去一些生活费。”
安瑾瑜说着,冰冷的目光往两个有些心虚的中年人身上一扫,面带嘲讽道:“可你们这些老人家的亲儿子呢?从小到大,老人家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疼着,含辛茹苦的养了几十年,结果倒好,老人家老了,去你们家吃口饭还被你们赶狗一样的赶出来。这些年要不是有小晴每个月给他们寄点生活费,老人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现在倒好,老人家查出来生病了,没钱买药了,你们倒是关心起来了,想着给他买药了?之前老人家的温饱都不关心的人,倒是惦记着给老人家看病了,你们究竟是真的想给老人家看病呢,还是惦记着老人家的药钱呢?”
安瑾瑜此话一出,叶大伯叶大娘的眼底都浮上了几分的尴尬与心虚,而边上的那些围观群众,一开始还因为叶大伯的动之以情而有些同情起那个素昧谋面的老爷爷,因着叶初晴说的那句没钱而感觉叶初晴太小气,不孝顺老人。
可现在听了安瑾瑜这话,才知道刚刚那位叶大伯说话是如何的断章取义,竟然险些都把他们给饶进去了。他们这些个为人子女尚且不把老人家当成长辈看,叶初晴一个从小父母双亡,力量单薄的孙子辈,能够为了爷爷做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的难得了。而现在这些之前从来不曾赡养过老人的不孝子女突然之间跑到侄女面前大吐苦水,让侄女掏自己父母的医药费,这是个什么心思,只怕是个人都不会不明白。
安瑾瑜冷眼瞧着叶大伯和叶大娘那一脸被人戳破了心思的躲闪,心中满是鄙夷。这两个人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与他们来说,对老人家的冷遇,不赡养他们不过是家里面的事情,只要警告老人家不要随便说出去,他们自己也维持着表面的孝子贤孙的模样,村里便不会有人说他们的闲话。但老人家在村里的体检中检查出这个那个病,可就不一样了。老人家吃的不好,面上并不明显,可病了不吃药那就不是明不明显的事情了。要是被人知道他们这么虐待老人,他们一家子在村里的名声势必会糟糕,为了名声不糟糕,他们只能掏钱给老人看病。
可要这些人掏钱,就跟要了他们命根子一样,怎么拿得出手?而就在这个时候梁秋慧告诉他们叶初晴的事情,无疑便是给了他们一个天大的好理由,一个再好不过的解决办法。于是这伙人就想着,到城里走一趟,想着法子从叶初晴这里掏出钱来。叶初晴爽快的拿出钱来便好,如果不情愿的话,他们就是闹也得给闹得逼她拿出这笔钱。到时候他们拿了钱回去,从中扣下一笔,再留下小小的一笔给老人家买药。
到头来,叶初晴出了钱,却什么也没得到,倒替这两家人赚了名声,这两家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精。只可惜,他们这些东西拿来唬一唬叶初晴也就算了,却怎么也不可能糊弄到安瑾瑜,早八百年这些就是安瑾瑜玩剩下的了。
“还有跟刚刚提醒叶三婶一样,我也有件事情需要提醒你们。法律上有明言规定,在其他第一顺序继承人有赡养能力时,孙子和孙女并无赡养义务。也就是说,在你们这些叔伯还在的现在,小晴她其实并没有赡养她爷爷奶奶的义务。而小晴这些年一如既往的每个月给老人家寄钱,不过是她道义的表现。而你们这些人却妄图利用她的善良来满足你们的私欲,真当小晴性子软,就可以随便任你们搓圆捏扁吗?”
叶初晴此话一出,叶大伯叶大娘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他们是不懂法,但看安瑾瑜这么笃定的模样,他们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只不过他们是不可能承认自己错的,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捂着耳朵就当什么事都没听到的掩耳盗铃。
“你这意思是这丫头就一点养老人的责任都没有了?我才不信,告诉你,你别拿城里人的那一套来糊弄我。当初这丫头的爸妈被她害死,什么都来不及为两个老人做。她这个丧门星死了我们没话说,可既然侥幸活下来了,自然要顶替她爸妈的位置,跟着我们一起养老人!”
“你说什么?他妈的给我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叶大娘的这句话成功切断了安瑾瑜头脑之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放开了聂君昊二人的手便朝着叶大娘扑了过去。
叶初晴父母的死一直是叶初晴心里最大的一道伤口,那个时候叶初晴是和她的爸妈同坐在一辆车上的,出车祸的时候父母几乎是本能的一起扑过去护住了孩子,在那场惨烈的车祸之中为叶初晴留下了一线生机。这些年来,叶初晴一直很自责,从未停止。她们这几个朋友也都很识趣的会避开这个话题,不去触碰。可今天,这两个人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再一次把它挖开了,他们怎么可以,怎么敢!
安瑾瑜快,有一个人却比她更快。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一直躲在别人的身后,低着头怯生生的女孩子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小……小晴。”安瑾瑜同样愣住了,连挥出去的手都这么顿在了半空之中都没有发现。
叶初晴眼眶里面满是翻滚的泪花,却咬着唇瓣倔强的不让眼泪掉落,手下还维持着打人的动作,固执的望着对面的两人,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害死爸爸妈妈?他们会死,是因为爱我!”
眼里的泪花终于不堪重负的跌了出来,顺着叶初晴的脸颊滑落,像极了那天在狭隘的车子里面,爸爸妈妈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了一堵围墙,将她包围在了里面,阻隔了外面的所有危险,她害怕得一直掉眼泪,可爸爸妈妈却还笑着对她说:“小晴别哭,爸爸妈妈在这。”
最后,她活下来了,爸爸妈妈却永远的离开了。
从那以后,她便一直活在自责里面,却忘记了爸爸妈妈在自己获救的那一刻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之时,脸上扬起的欣慰笑容。
爸爸妈妈从未怪过她,从未觉得他们的死是她的错,他们把她视作生命的延续,所以心甘情愿为她献出生命。是她,一直活在束缚自己的怪圈里面,辜负了爸爸妈妈对自己的期待与疼爱。
叶初晴伸手捂住了脸,任泪水肆无忌惮的从眼中掉落,浑身都因着哭泣而瑟瑟发抖。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比起死亡,她更害怕的是一个人。因为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一个人哭泣的时候有多么的寒冷。
就在叶初晴哭得浑身冰凉之时,一只手忽的从边上伸了过来,轻巧的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拖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并且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她的头按进了胸膛,阻去了外界所有探究的目光。
紧接着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就这么在耳边响了起来,带着些许的心疼与诱哄:“别哭,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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