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两情相悦（2 / 2）

经过柔姿的这一改造，如今这床单也有了一丝衣服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件肥大的裙衫，而柔姿的身体该被遮挡住的地方也都被遮了起来，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

柔姿透过寝殿的镜子打量了自己一番，确保没有什么问题，方才快步向着外厅走去。只是，她的鞋子有一只不知道去了那里，她只能穿着袜子踩在地上。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冰凉，那一层薄薄的布料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在通往外厅的这条“漫长”的路上，柔姿的身体也被一点点的冻结，浑身的热度满满的消散。

柔姿低垂着眼眸走进了前厅，她不敢抬头去看坐在高位上的西文帝，怕一不小心便会让自己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神再次的乱掉。

她尽量的保持着安静，眼角的余光扫过大厅，看到陌子阳已经深深的跪伏在了大厅中央。她心中漠然，默默地走了过去与陌子阳并排着跪下，只是，却不自觉的拉开了跟他的距离。

柔姿虽然低垂着眼眸，但是她的身体却跪得笔直，跟陌子阳相比高下立判。

她的双腿本就只有一条裙子遮挡，如今跪在地上那条裙子也无法在她的身下完全铺开，她裸露的小腿直接就接触到了冷的的地板。周身的冰冷让她的大脑格外的清醒，如今她竟然没有了一丝恐惧，理智也都全部的归位。她没有再去打量其他的人，而是不断的分析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最终将要面临的宣判。

其实，最差的结果不就是死吗？死了又能如何呢？死了，自然就什么都不用在乎了。如此想着，柔姿也便更加的淡然。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西文帝冷冷的开口，但是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盛怒。看来他的心情已经经过了调节，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抓着这点事情不放。

柔姿沉默不语，因为她知道西文帝这句话不是问自己，所以还是尽量的降低存在感比较好。现在西文帝并不在意自己想什么，相对于自己这个平民女子而言，西文帝更关心的必然是自己的儿子。所以，自己只要安静的等待宣判就好。

“父皇，儿臣知错。”陌子阳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头也深深的埋在了臂弯之中。

看着陌子阳如此直接的认错，西文帝的面色也有了缓和。毕竟，在他看来陌子阳今日认错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至少比之前他吓得从床上滚下来的时候好多了。

柔姿始终垂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既然已经看淡了生死，那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她很清楚，若是西文帝想要保全皇室颜面，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将自己赐死。所以柔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完全的置身事外。

但是，随即陌子阳说出来的话却让柔姿大吃了一惊，神情也不由得发生了变化。

“父皇，请您原谅儿臣的情不自禁，成全儿臣跟柔姿吧。”陌子阳突然大声的说道，边说边向着西文帝磕头，看起来似乎真的是情真意切一般。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看到陌子阳这副模样，还真的以为陌子阳对着柔姿多么的有情有义。

西文帝始终看着跪在地上的陌子阳跟柔姿，自然也看得了柔姿刚才在听到陌子阳的话时那一瞬间的震惊跟不可置信。

从柔姿进门的时候西文帝就在默默地打量着她，看着她的淡定跟沉默，西文帝心中有丝赞赏，但是更多的却是有着深深的防备。

他刚才在等待的时间里已经知道了柔姿的背景。柔姿，京城中最大的青楼怡红别院的花魁，也是之前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孙大人事件的主角。

一个从青楼出来的女子不仅弄得一个朝廷命官身败名裂，而且还费尽力气的进入了皇宫，并且勾搭上了一个皇子大白天的行苟且之事，还被自己当场撞见。一般的女子见到如此事情肯定吓破胆了，但是她却在事发之后如此的淡然，似乎没有一丝情绪，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是打得什么主意呢？

但是，西文帝刚才听了陌子阳的话，再看着柔姿的不可置信，他瞬间便对陌子阳的话信了几分。

西文帝还在沉默，却听到了陌子阳在诉说着自己跟柔姿的“情真意切”，他说两人如何在怡红别院相识，如何的两情相悦，但是柔姿又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怕让陌子阳名声扫地，因而拒绝跟陌子阳在一起。

陌子阳想尽办法帮柔姿赎身，但是，就在替柔姿赎身的前一晚，柔姿遭到了孙大人的刁难。孙大人想要让柔姿陪他过夜，柔姿誓死不从，因此才被孙大人暴打，闹得京城中人尽皆知。

那件事之后陌子阳为了保护柔姿而将她从怡红别院接走，所以柔姿才从怡红别院消失了。

但是，柔姿不想整日被关在小小的别院之中，为了再次有机会站到陌子阳的身旁，她参加了聚贤会，并且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季军。两人在决赛之日在宫中相见，实在是耐不住思念，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做出那种事情。

陌子阳说完之后再次深深的跪伏在地上，请求西文帝可以成全他跟柔姿在一起。而西文帝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柔姿，心中猜测着陌子阳话中的可信度。

陌子阳的话跟西文帝对柔姿的了解基本上全部吻合，而且前阵子孙大人大闹怡红别院的事情西文帝是非常清楚的，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孙大人遭到了自己的贬斥，并且勒令他永远不许进入官场。

如今按照陌子阳的描述，是他跟柔姿早就两情相悦。而柔姿为了替陌子阳守住身体，不肯服侍起了色心的孙大人，才会惹怒了他而遭到暴打。

如此想着，西文帝点了点头，他锐利的目光看向了柔姿，冷静的开口询问道：“阳王说的可都是实情？”

柔姿感觉到那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自己，也感觉到了来自于西文帝的强烈的压迫感。她强稳住自己的身体，开口道：“回皇上，是真的。”

她不知道陌子阳为什么对自己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也不知道陌子阳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事到如今她只能是顺着陌子阳的话说下去，这样才可能为自己赢得活命的机会。

否则，若是西文帝知道了陌子阳说的都是假话，一定会暴怒。而陌子阳的欺君之罪不一定会让西文帝杀了他，但是自己一个平民女子，肯定会成为西文帝发泄怒火的对象。

西文帝再次仔细的端详着柔姿，想看到她情绪的变化。但是，柔姿长期以来在怡红别院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让她做出了对刚才陌子阳的话最为合适的表现。

她神色中带着悲戚跟震惊，还隐隐的透露出了欣喜之色，似是对陌子阳敢于承认两人关系的激动。

终于，西文帝收回了目光，目视着陌子阳淡淡的开口道：“朕，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