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想爱你现在的模样 (一)(2 / 2)
晓芃正跪在巩义方身边,将手帕按在他鼻子上,彭因坦的话不啻敲山震虎。她没有出声,但她抬眼看了索锁。索锁这一下显然摔的不轻,还是碧娅将她扶了起来。
“章晓芃?”彭因坦又叫她。这一声已经见了严厉。
“知道了。”晓芃垂下眼帘,看到手帕和手上沾的血迹,她手都有点抖。
彭因坦也不管他们如何,过来拉了索锁,“走。”
他并不等索锁同意,拉着她就走。
索锁被他拉的一个趔趄,他也没理。索锁在户外呆了这么久,人都快冻僵了,手上也已经没有知觉。但是彭因坦这样大力攥着她的手,就像是他挥拳打巩义方一样,也给了她重重一击……只不过这一下,是击在她心上。
彭因坦并不看她,也不管她是不是能跟上自己如此快的脚步。他甚至都觉得索锁就像一个飘忽的影子,随他拽着、拽到哪里都可以。越是这样,他越是有一种想要发狠折腾她的劲儿……但是他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索锁刚要松口气,就听到彭因坦说:“来,脸上带点儿笑容……算给我面子。”
她愣了下,才发觉他们俩已经走回了大厅里。此时酒席已经撤了,厅里只有低徊的音乐、温暖的气氛、醉人的花香……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聊天的人,都是年轻人,彭因坦或晓芃的兄弟姐妹们。看到他们,马上就有人问你们都干嘛去了,等着你们一起来跳舞呢。晓芃和义方呢,也不见人。
索锁察觉彭因坦握着她的手稍稍放松了下。她笑是笑不出的。但是彭因坦靠近她一点,手扶在她腰后,轻轻将她往前推了推,笑着说:“晓芃和义方啊?他们一会儿就来的。”
索锁回手拉住彭因坦,低声说:“彭因坦,我这会儿跳不了舞。”
彭因坦看着她,笑道:“没关系,我带着你。”
索锁就觉得四周突然间亮了起来,原来是明亮的灯光罩在了她和彭因坦身上。他们俩并不是主角,但是彭因坦把她推到了这个位置上。他在微笑,丝毫不见愤怒,可她觉得这样的彭因坦反而更让她觉得可怕……她咽了口唾沫。喉咙疼的像吞了火。她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但彭因坦这时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她更觉得紧张。就见他眉头一皱,马上弯身,伸手给她拂去裙摆上和膝上的灰尘。
索锁像触了电似的,下意识地想避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但彭因坦完全知道她要怎么样的反应,早就将她拦腰拉近自己身边。
“一支舞的工夫,你不会连这点儿时间都坚持不了吧?”彭因坦在她耳边说。
索锁整个
人被他拥着贴身而立,半边脸碰到彭因坦的胸口,要片刻之后才能感觉到那片火辣辣之中针刺般的痛苦。
那么亲昵的举动、这么亲密的站姿,在旁观者眼中,不知道他们好的多么蜜里调油。可是又有谁比他们自己心里更清楚,这会儿的亲昵和亲密,都是撑给人看着、不管是他们俩当中的谁,只要轻轻动一下指尖,再美的画面,也就在瞬间灰飞烟灭了呢?
“能。”她终于低声说。
“那就好。”彭因坦放开她,再微笑着向后退了退,伸出手来,“请吧。”
索锁将冰凉的手搁在他手上,被他虚虚地握住了指尖。他带着她向舞池中央滑去,灯光紧紧跟随着他们。当他们站定,音乐就响了起来。彭因坦微微一笑,索锁看着他的脸,几乎是毫无知觉地随着他的步子翩然起舞……她的确不是个舞蹈高手,但是彭因坦总能在她出错之前,将她带离那险险的境地。
没有人和他们一同舞蹈,这里就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而这一曲华尔兹,好像所有的人都有默契,是想看着他们这对璧人将华丽的舞步一步步舞向浪漫美妙的极致的……当他们终于站定,望着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对方几乎完全没有阴霾的脸,都有些恍如隔世之感……索锁仿佛看到片片雪花在坠落,但在落到彭因坦撒了一层金似的黑发上之前,就已经融了。
她喘不过气来了。
她努力想要呼吸,让自己呼吸顺畅些,但是这个时候一片小小的阴影笼罩下来……彭因坦。彭因坦和他的亲吻,将她笼罩在阴影中。
她像是站在了涨潮的海岸边,水不住地漫上来。每上涨一分,她就更闷一分……但她的头脑却是越来越清明。她想如果在这个时候、就这样死去了,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彭因坦看着索锁扑簌簌颤抖着的睫毛,和脸上清晰的掌印。强光令她的脸呈现极美的色泽,而那掌印就比本来要浅许多……他低声说:“现在我们走吧。”
他拉着索锁的手跟那边看着他们笑的家伙们挥挥手,说:“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尽兴!”
“不准溜!你要走可以,把索锁留下来……”陈晓飞显然是玩的高兴了,一手拎了一瓶香槟一手拿了两只空杯子就追过来,彭因坦见状,拉着索锁就赶紧跑。陈晓飞眼看追不上,也笑起来……
彭因坦拉着索锁跑出来。出来他就放开了索锁的手,索锁走的慢些,他没有站下等,也没有回头看她。来到外面时,顺手把牌子交给侍应生。等着取大衣的工夫,他看了眼门外,说:“下雪了。”
索锁正望着外面呢。
雪下的很大,下的时间也不久,但已经将外面染白了。
也起了风,将大团的雪吹的乱舞,还没有走出去,刺骨的寒意仿佛已经到了身上……她点了点头。
是啊,下雪了……
彭因坦这才侧了下脸,看着索锁。
她似乎是看雪看出了神,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也在看她。
“彭先生。”侍应生过来,手上托着索锁的大衣。
索锁也被惊动,回身要接,彭因坦先她一步接了过来,说:“我来。”
他将大衣抖了抖,照顾她穿好。
“谢谢。”她说。
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他没有想刚才那样拉着索锁走,而是径自先走出了大门。在车门边等着她的工夫,他看着她缓慢的脚步……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摔跤,她的步子蹒跚惊怯。再细看,腿脚竟都在颤抖。
他眉头皱了起来。
但他没有动。风吹的很劲,手裸在空气中,刀割似的疼。
索锁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尽量快些走到他身边。
彭因坦等她上了车,跟着上去,对司机说了地址,然后他闭上眼睛。
不久,他满身的酒气在温暖的车子里发散开来。
下山的路多转弯,又下了大雪,车开的就更慢。
索锁紧握着扶手。
回家的路有点过于漫长了……她也闭上了眼睛,只一会儿,她的手被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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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明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