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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一锅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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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冯氏却没有留意到宁木森的表情已变,背对着那个死角的她并不知道背后的骚动,径自叫嚣着,“宁木森,别以为这样你就能要胁得了我,陈年旧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你若还想要命,就乖乖地配合我……”

宁木森却是脸色渐渐苍白,对于年冯氏叫嚣的话他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两眼直直地看着走向他的人,尤其看到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舔了舔干涸的唇,艰难地唤出两个字来,“侯爷……”

年冯氏一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心惊地转头,只见到一身藏青色华服的年复正黑着一张脸走过来,顿时大为吃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与宁木森约在这儿见面的?

年复的两眼只差喷火地看着这狼狈为奸的两人,原来当年的事情是他们合起伙来的,利用了他厌恶女人的心理,给他布了这么一个局。这两人可知当年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时曾经有段时间寝食难安,日夜难眠,自责不已,只是这一切都要掩在平静无波的脸下。

“年复,你听我说,这事与我无关,都是宁木森自己做的孽……”年冯氏急忙上前道,只希望现在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年复恶心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推开这个令人讨厌至极的女人,定定地看着宁木森苍白至极的脸,这么多年来,他养着他,给他该有的尊荣,哪怕他要求个一官半职,兴许他也会满足他,这只是因为他觉得当年糊里糊涂地上了他,让他也跟着变得扭曲,都是他年复的责任。

哪怕他已移情至盛宁郡主这妻室,也还给他应有的体面与尊严,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笑话,二十多年的人生在今天全都必须得全盘否认,全都是拜眼前这两人所赐。

“你有什么话要说?我给一个说话的机会。”他微昂头睨着他,这会儿眼里再无半分温情,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高傲与冷然,这是他从未在宁木森面前展现的一面。

宁木森伴随年复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他用居高临下的口吻与他说话,就算惹他不高兴,他也只会板着脸表达情绪,从来不会这样的。

“说话!”年复大喝一声,这表示他已出离愤怒。

这一声巨喝,让躲在暗处准备帮忙祖母的年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大伯父发作起来真的很可怕,目光看向祖母年冯氏的老脸上神情黯然,顿时知道这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

手往后一摆,他示意所有人按兵不动,这会儿他绝不能引火烧身。

身处这暴风圈中的宁木森却是险险要崩溃,颤抖着唇,苍白的脸一垮,“侯爷,我都可以解释的,我都是听从老夫人的指示,当年他拿我娘的性命来威胁我,真的,侯爷,你要信我……”

“宁木森,你在说谎,当年是你毛遂自荐地找上我,说你可以令年复爱上男人,这些话都是你说的,你还好意思狡辩?”年冯氏当即反驳,“年复,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被他骗了这么多年,我这当继母的真的没有害你……”

“你住嘴。”宁木森恶狠狠地看向这个老虔婆,“你才是一心一意要害侯爷,无非就是两眼盯上这个爵位,你才是恶毒的老妖婆,”两眼看向年复,“侯爷,你别听他瞎说,我真的没有与她合谋,是他逼我的……”

话还没说完,宁木森就遭到年复狠狠一踢,顿时倒在地上,没有血色的唇角有一缕鲜血流下,胸口一阵疼痛,忍不住咳起来,看起来越加狼狈。

年复蹲下身来,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的面前,“宁木森,到了这步田地,你还你骗我?如果你说实话,我还会放过你,可你让我一再失望,你说我还会放过你吗?”

“侯……爷……”宁木森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来。

年冯氏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头直跳,年复连宁木森都容不下,更何况是自己?此时她握紧手中的信,这都是不能让人发现的,狠狠心,她张开嘴想将这些信都吃下去,这样就没有凭证,自己还可以赖。

一直都有紧盯年冯氏的年彻,微眯双眼,把玩在手上的小石子射出,带着暗力的小石子打中年冯氏的手腕,一阵酸麻袭来,手中的信件立时掉落地下,她急忙弯腰想要将其拾起。

这段时间老了许多的她手上满是皱纹,就这样的手被人踩在脚下,又是一阵疼痛,她表情一僵,看着那华丽的鞋子,慢慢抬头看去,年彻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出现在眼眶之内。

“急什么?让我瞧瞧都写了些什么?”他冷笑缓缓地道,看到年冯氏努力抽回手,还要锲而不舍地去捡那信,脚下一用力,真个将年冯氏的手骨踩碎,年冯氏痛叫出声。

毫不留情的年彻将年冯氏一脚踢飞,然后着暗卫捉住她,弯腰捡起信一一看起来,不看犹可,一看脸上连冷笑也挂不住,这老女人比想象中要恶毒百倍,哪怕早已猜到知晓,仍不如亲眼看到这实打实的证据。

他走近慢慢站直的父亲,将信递给他看,“爹,你看看?这老女人与宁木森做的好事,他们居然给祖父下毒,还将初晴推落冰窟窿,这就是你曾经宠爱过的宁木森做的好事。”语气中忍不住带了几分讥诮,这些都是无法原谅的事情。

年少的他看多了父亲对宁木森的好,那是他身为儿子求也求不到的,若非他是年家的继承人,只怕他也换不来父亲一次的回眸。

宁木森在听到年彻的话后,两眼满是失望,眸子里不再有光彩,现在真相摆在眼前,他无法想象年复会如何对待他?全身都止不住地打冷颤。

年复一封封仔细地看着,里面有他们关于计划一次次修正的商量,竟是没将年老侯爷与年初晴的性命看在眼里,只有满满的一己私利,甚至有年冯氏建议宁木森用火烧死年初晴的恶毒主意,只是碍于现在的天气,这个计划不好实施,宁木森最终才没有采用。

若换成是夏秋两季,只怕年初晴早早就会化为一坯黄土,年复一想到那个娇娇俏俏地挽着他的手臂问她好不好的女儿,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的样子,那愤怒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忍不住目眦欲裂地瞪向宁木森。

宁木森缩着身子,不敢与年复对视,他承受不住他眼里的轻蔑以及鄙视,这都是能将他彻底击垮的存在。

“爹。”年彻催促地唤了一声。

年复这才将信一一折好,他的动作看似很慢,只有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在这缓慢的一刻他早已有了决断,不再犹豫,他下令将这两人押回永定侯府处置。

“侯爷,世子爷,有人在听墙角。”暗卫现身,提着抓到的年行上前道。

年行的脸上也是血色尽失,这些个暗卫行动迅速,他连逃走也来不及,这就被对方抓到手中。他不是直系继承人,这些个暗卫从来都不将直系主子以外的人看在眼里,哪怕认出他来,到了他们的嘴里也与陌生人无异。

他们只认年老侯爷、年复这永定侯、世子年彻、世子夫人乔蓁,就连盛宁郡主也不是他们效忠的对象,只因当年年复并没有认可她,至于其他人一概不看在眼里。

“你们放开我,大伯父,大哥,我真的不是有心听墙角,”年行忙分辩,脑海灵机一动,“是……是祖母让我在一旁给她把风及壮胆的……”

他把一切都推到祖母身上,暗中更是给年冯氏打眼色。

年冯氏看到被揪出来的孙子,一阵心疼,这会儿只能弃军保帅,忙道:“这不关行哥儿的事,是我这祖母逼他做的。”

年复与年彻父子俩对视一眼,事已至此,他们是不可能完全再信任三房的人所说的话,半晌,年复才道:“将他们都押回去。”

年行的表情一僵,万万没想到大伯父此刻是半分情面也不讲。

府里等候的盛宁郡主与乔蓁都有几分心焦,不知道这次能否一次性将这一窝人都抓起来,宁木森身边的心腹小厮经过这么多天反复用刑,已是开口招出一切,惹得盛宁郡主怒火中烧。

而年老侯爷身边的小厮侍女经过一一排查与用刑,从那种似乎人人都可排除在外的景象中找到了给老侯爷下毒的人,矛头一一指向年冯氏与宁木森。

“娘,大嫂,你们坐一下吧,爹和哥一定能将他们押回来。”身体还虚弱的年初晴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里屋走出来,那小脸瘦得只剩皮包骨,更显得眼睛大大的,好在那双大眼很是灵动,这才看起来没有很糟。

盛宁郡主转身抱住女儿,摩挲她的秀发,“你身子还没好,出来做甚?太医吩咐要好好养一段时间的。”

乔蓁也道:“小姑,婆母说得没错,这身子伤了元气,可不是开玩笑的。”在古代,可没有什么抗生素可用,一个风寒就可以要人命,所以看到年初晴的病情好转,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更是按周大夫开的药方子,全用上最好的药,就是希望小姑娘可以再度蹦蹦跳跳的。

年初晴扁着小嘴,“别再叫我躺着了,我躺得骨头都要痛了。”

她早已醒了好几天,免得打草惊蛇,所以她一直都在屋子里,连门也没迈出,周围的侍女小心翼翼地侍候,早就是乏味至极。

至于落到冰窟窿的经过,她只能讲到自己看到宁木森似乎要干坏事,才跟在后面的,至于是何人推的她,她也没看到。

这样的话并不能证明宁木森有罪,只能提供一个方向,年彻与乔蓁这才完全锁定住在宁木森的身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就会露出马脚来。

“怕了你了,”盛宁郡主轻刮女儿挺立的鼻梁,“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娘,别硬撑着。”

年初晴点点头。

乔蓁看着这对母女的互动,只觉得颇为温情脉脉。

此时,有人急匆匆地进来禀报,“老侯爷醒了……”

这些天靠独参汤吊命的年老侯爷最终是挺了过来,盛宁郡主与乔蓁都急忙过去,因为周大夫正在医治老侯爷,所以她们才回避。

年老侯爷同样也瘦得皮包骨,精神头并不太好,但说话已是有文有章,一旁的儿子儿媳与孙子孙媳们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侯爷的健康毕竟是他们最牵挂的事情。

当年复与年彻父子回来,听到老侯爷清醒过来的喜讯,都急忙过来探望。

年复看着白发苍苍的父亲,一阵心酸,忍不住跪倒在父亲的面前,“爹,是儿不孝,才让那些个贱人害了您,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儿万死不足以谢罪……”忍不住捶地痛哭。

一向要强的年复从来没有当着人的面有这举动,如今这样,更令人感到他内心的悔恨与痛苦,自责与辛酸。

年老侯爷颤微微地让年彻扶着他下床,亲手扶起自己的嫡长子,“这如何能怪你?你也不知道他们的恶毒与无耻,快起来吧,地上凉。”

年复抬头看向宽容的老父,一直以来最为包容他的父亲,哪怕他再如此荒唐,他都没有放弃过自己,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自己前半生是如此愧对父亲,“爹,儿今后必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然就必定天打五雷霹。”

听着儿子的誓言,年老侯爷从没觉得心如此甘甜过,这表示着儿子会痛改前非,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好好好,往后好好与你媳妇过日子。”

年复忙不迭地点头,忍不住看向盛宁郡主。

盛宁郡主却是立刻转头看向一边,笑话,她又不是他爹,哪有可能痛哭两句,她就原谅的?这都是痴心妄想,尤其想到那天他用狠话来威胁自己,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别说他不是非她不可,她才是那个不需要他的人。

年复的眼神一黯,依他对妻子的了解,她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自己,罢了,既然有错的是他,他待会儿低头向她赔礼认错,应该就能和好如初。

他想得很美好,却不知道现实会很残酷。

年彻道:“既然祖父已经醒过来,那两人也该处置才对。”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仍笑得温和的三叔父年咎,不知道他待会儿该如何面对祖父以及一家人,但再也不能成为宽容年冯氏的前提。

年复冷酷道:“等人齐了,就解决这事。”

一再的宽容成为了罪恶升级的温床,实在到了不能再容忍的地步。

威武侯与妻子冯兰氏接到年家的信后,赶紧就往永定侯府来,一路上,夫妻二人都气得鼻孔要歪了,这老姑奶奶果然是祸家的主儿。

“侯爷,我们绝不能再心慈,她已经害得我们的儿子没得袭爵,我现在是提到她就要咬牙切齿。”冯兰氏怒道。

威武侯不作声,只是握紧的拳头发出声音,显示着他也到了零容忍的边缘,年冯氏这次是将他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

因而这对夫妻到达永定侯府,看到年家众人都早已端坐着等他们,顿时觉得自家脸面全失。

年冯氏祖孙二人与宁木森都被押了上来,三人都挣扎着。

年咎这时候才知道这涉及到他的家人,忙起身道:“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年复将一沓信交到他的手中,“三弟,你自己看看吧。”

年咎接过,心里止不住地打鼓,这信才看了一半,他就两眼大张地跌坐在椅子里,随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母亲,“娘,你真的做过这些天理不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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