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最好能坑了赵裕(1 / 2)
柳志轩微微诧异,容静秋居然会单独问这个?
在这个所谓神药的配方中,最不起眼的就是这朵花,毕竟另两种常用配方太过惊悚恶心。
不过看她神情严肃,他点了点头,“此花花朵颇大,极为艳丽,而且香气浓郁,何道婆把它种在自家的后院,据她家看花的仆人说,这花香颇为醉人,常闻令人神情愉悦,花谢后结果,果实含有浓浆,因此何道婆素日里也看得颇紧。”
当时他查到这一段的时候,觉得估计是那俩原材料太过恶心,所以才用此花的香气遮掩一二,所以也没有想得太多。
“姑娘是觉得此花有问题?”
柳志轩一向反应极快,看容静秋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这会儿他不再把此当做闲谈,而是正事要正经对待。
容静秋皱了皱眉,有没有问题她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不过总觉得脑海里对这朵花似乎有印象,可她十分肯定自己上辈子以及这辈子是没见过柳志轩形容的花朵,那这些认知又是从何而来?
她微摇头,罢了,想不明白的事情暂时丢到一边,“你想法子去弄一朵来研究一下。”
柳志轩立即领命,弄朵花来并不难,何道婆看得再紧也会有疏漏的时候,更何况她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有这时间足够她在哪家贵人的后宅转悠三圈有余了。
容静秋也没有闲着,对于草药这种东西,她怕自己学识浅薄会不认得,于是让梅儿去把能找到的关于草药的书籍都找来翻阅,看看有没有关于这朵花的记载。
林安氏看到容静秋每天都沉迷于书卷中,不由得有几分叹气,自家姑娘的十六岁生辰早已过了,可侯府那边却没有了动静,当然二夫人容金氏隔段时间还会遣人过来问一下自家姑娘的“病情”,可这关心犹如隔靴搔痒。
她对容金氏有了意见,但比起这个,她更关心自家姑娘的婚事,这还得当爹娘的出面定下才行。
无需等待多久,柳志轩就把这花弄到手了。
容静秋终于见到了实物,她来回转动着手中红色的大花朵,仔细观察,果然一如脑海中之前所想的样子,然后有些记忆突然涌现。
她猛地道,“把那本《本草纲目》拿来。”
林兰儿反应快,立即从书堆中把书找到,递给容静秋。
容静秋打开书快速地翻了起来,然后在某页停下,仔细看上面的介绍,最后把书递给柳志轩,“你看看,这是不是书中记载的罂粟花?”
柳志轩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没有作声,把书接过来仔细看起来,半晌后,他抬头看向容静秋,“姑娘是想说,太子妃喝了这什么劳什子神药病情会有好转?”
“不会吧?”林兰儿顿时咋舌,“我们还无意中给她送了治病的药?”
真是便宜了容静春。
柳志轩也跟着皱眉,难道白忙活了一场?
随后他就摇了摇头,不管容静春病情会不会有好转,她的结局早就注定了,活得越久越受罪罢了。
容静秋却是笑了,她示意柳志轩再细看书中的原话。
柳志轩来来回回地看了三遍,只觉得这花也是好东西啊,能入药,这就是有用的,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或者只能说歪打正着地对了太子妃的病症?
这下子就连身边的大丫鬟也好奇起来,梅儿甚至还跟着看了起来,可她的观后感跟柳志轩差不多。
容静秋其实知道看这书是看不出里面真正的名堂来的,但是为了掩饰自己脑海里莫名的记忆,于是故弄玄虚了一把,不然不好解释她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
终于装了一回高明之后,她摇了摇头,一副你们都是凡夫俗子的样子。
“姑娘,你快说说?”竹儿有些等不及地催促了起来,这不是急死人了嘛。
柳志轩与梅儿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姑娘。
容静秋轻咳了一声,伸手点了下竹儿的鼻尖,就她老实巴交的,然后才道,“此花虽有镇静、止痛等之疗效,但它的果实有强烈的致幻作用,并且能让人上瘾。”
“这么说太子妃服用这劳什子神药,还被她亲娘给坑了?”林兰儿很不厚道地想到若是这太子妃知道了真相,估计又会被气得吐血。
容静秋不记得上辈子容静春有没有服用过这所谓的神药,毕竟她到东宫去见她时,她已经油尽灯枯离死不远了,再者她那会儿对很多事都不上心。
不过此时她却道,“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林兰儿怔了怔,没想明白这里面还有什么厉害关系?太子妃越是不幸才越能出口气不是?怎么自家姑娘的关注点反而不是这里?
她转头看了看梅儿,眼里有询问之意。
梅儿没有作声,她也在暗自思索间,头一次,她觉得自己没能跟上自家姑娘的思绪,这时她再看容静秋,不再带着大姐姐的那股心态想着自己可以如何引导她,而是真的将容静秋当成是个需要敬畏的主子。
是的,需要敬畏。
经过上次姑娘的敲打,最近她改变了很多,可现在觉得还远远不够,她还得再重新审视自家这个年纪比她小的主子。
柳志轩却是第一个领悟到容静秋言下之意的人,于是沉着脸起身,“小的这就去查。”
容静秋点点头,没再吭声,这个柳志轩真是越用越顺手,唉,只可惜他不肯出庄子,要不然他日回到侯府,真想把他也一并带走。
容静春初时颇为抗拒这个所谓的神药,但服用后,她的精神头越来越好,身体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似乎一下子之间,她就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让她对这神药开始相信起来,并且派人回去催促母亲再给她弄药。
一段时间后,她终于不用终日卧榻,而是换了身华丽的宫装,梳了个繁复的发髻,戴上最新做的首饰,薄施脂粉后,她看着镜子中那个稍像点人样的自己,眼角不由得湿润起来,觉得自己总算苦尽甘来。
走出自己的寝殿,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头一次,她觉得能活着真好。
太子妃病情好转能前去给皇后请安的消息传遍了宫中,陈侧妃听闻后捏爆了手中的桔子,两眼阴沉沉地道,“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又好了?”
一众宫娥谁也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只能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陈侧妃接受不了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火气上升,把自己寝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可恨的容静春怎么不去死?
她的手轻抚自己的腹部,她再也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那个始作俑者却还能活得好好的,天理何在?
那些收了她钱的太医都是吃干饭的吗?
容静春的病情是拖出来的,药不对症,就好不了,时间一长就变成了沉疴,想要再治好就难上加难了,她想要的是慢慢折磨死容静春。
“侧妃息怒,比起太子妃,现在更有威胁的是齐侧妃。”一旁的心腹忙出声劝慰,希望自家主子能明白最重要的敌人是谁?
陈侧妃艳丽到近乎妖的脸上却是冷嘲一笑,“她腹中那块肉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就值得我万般上心了?再说还有皇孙在,要急也轮不到我,我出手去对付她,那是傻了吧唧的作法。”随后嘴角一撇,“再说能不能生得下来还得两说。”
齐侧妃那个女人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但到底没有出手害过她,与容静春不一样,因此她还能与齐侧妃维持一个表面情,互不得罪。
与陈侧妃大动肝火的作法不同,齐侧妃听闻后嘴角微微上勾,“有精神了才好哩,要不然不经折腾,一下子就嗝屁了,我还觉得不尽兴呢。”
她也起身,换好衣裳往皇后的寝宫去,仗着肚子里这块莫须有的肉,她得使劲地作才行,要让容静春感到越来越难受,她才舒坦。
在上轿子之前,她朝心腹道,“给府里传信,查查容静春到底是吃了什么才回光返照的。”
安排好事情,她这才美滋滋地上轿,准备与容静春撕杀第二场。
她终于体会了一把猫戏老鼠的乐趣。
容静春精心准备的再度亮相,却是以失败收场。
齐侧妃一来,她就成了陪衬,皇后处处关照怀孕的齐侧妃,反倒把容静春给冷落在一旁,容静春当时坐在那里,感觉脸上如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难受。
如坐针毡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她本来想着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皇后这个婆母,她的病好转了,这个太子妃之位她还可以继续坐下去,不用再物色其他的人选。
可皇后愣是无视了她。
她刚离开皇后的寝宫,齐侧妃后脚就跟了上来,并且靠近她耳语一句,“姐姐病好了,妹妹是真为姐姐高兴,这样一来妹妹再如何折腾,姐姐也受得起。”
“你!”容静春眯着眼忍着怒气瞪了眼齐侧妃。齐侧妃伸手轻抚自己的肚皮,轻撩眼皮,嘴角微勾,“姐姐,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