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用情至深(2 / 2)
她心里很乱,苏漠寒这样待她,她又该如何待他?还是一味的将他拒之于门外?她对他难道是真的一点男女之情也没有么?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如果你可以对我狠心一点就好了。”她喃喃自语间看到他眉宇起了褶皱,她伸出纤手去抚平,他即便是昏迷着也能感到她是在他身边的。
苏漠寒受伤的消息传入宫中,云曦得知后,随即派了三名太医到相府并赏赐了一大推名贵药材,一时间,各种疗伤好药源源不断的涌入相府。
在三名太医协同诊治下,苏漠寒昏迷了一天后苏醒。
楚蓉守在苏漠寒躺在的塌上一头,本想亲眼看他醒来,但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的趴在榻上睡了过去。朦胧中察觉到头顶有异样,神经绷紧的她还尚未清醒过来就急着出手往头顶上一抓,抓住的似乎是一个人的手,头顶传来一道闷哼声,立刻惊觉醒悟到自己抓的是谁的手,睡意顿消,抬头恰见一双明眸温柔若春水。
“你醒了。”楚蓉惊喜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还用力抓住他的手,看到他脸上隐忍疼痛的表情,她明白过来,是她抓他的手太过用力而牵扯到他手臂上的伤才弄疼了他。
“是不是弄疼了你的伤口?”她紧张道。
他摇了摇头,他只是想趁她还没醒的时候,替她顺一顺她头上略显凌乱的发丝,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她就醒了。
看到她紧张的表情,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他的呢?想及此,他浅笑柔声道,“不碍事,看到你为我紧张的样子,我很开心。”
“是,你是开心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她突然生气的道,“你背着我去了罗刹山找冰蟾时,我时刻都在担惊受怕着,担心你出事,而你出了事那我便是罪魁祸首,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让我成为伤害你最大的凶手。”她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他啊,眼睛酸酸涩涩似有泪水在打转。
“对不起”他像个孩子认错般低着头,“你别生气了,如今我不是回来了吗?”
“是,你是回来了,但你却是带了一身的伤回来的。苏漠寒,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什么。”说罢,她跑出了房间,她担心再呆下去她会忍不住的在他面前流泪。
出了房门,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留下。曾经她很渴望能有一个人疼她爱她,带给她温暖。她以为沈洛扬会是那个人,结果天意弄人,她爱他,他却不爱她。如今真的出现了那么一个人,那人就是苏漠寒。苏漠寒对她的真心她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但心里却想抗拒他。她不知道心底深处是不是因为还有沈洛扬而想抗拒苏漠寒,还是因为害怕苏漠寒对她的好到头来又是一场梦。
楚蓉一路跑到境湖,终于累的停了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和那掠过湖面吹来凉爽的风,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回想方才自己对他生气的确过分了,他毕竟是因她受的伤,她不安慰他到也罢,还对他发脾气,他应该是很伤心吧。她还是做不到狠下心来,想想还是回去看看他如何了。
楚蓉快步走到青竹苑时,圣驾恰好摆至相府。
“皇上驾到”一道尖细的噪音响起,青竹苑内的人连忙窸窣跪了一地。
楚蓉跪在一旁,只见青竹苑入口处有一道明黄的身影出现。云国帝王云曦面相阴柔美丽,行走间却见其贵气天成。他进入青竹苑竟是一路跑进了苏漠寒的卧房,周围跪了一地的人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也不敢私自站起来,都低垂着头。
云曦走的匆忙,并没有看到楚蓉,即使是看到了,云曦也认不出来她是谁,尽管她曾是代昭阳公主作为他名义上的妹妹嫁到洛国。在出嫁前,她身处暗杀营时云曦不曾见过她,出嫁的当天,按云国的婚俗,她当天一直以红纱盖头直到上了和亲的鸾车都不曾拿下,是以云曦看不清她的面容,当然到了此刻也认不出她是谁。
苏漠寒在这位帝王心中的分量果真是不一般。苏漠寒受了伤,云曦不仅派来三名太医,赐下许多名贵药材,还亲自来相府看苏漠寒。若说云曦以帝王之尊来看受伤的臣子是为博得民心,但在楚蓉看来云曦对苏漠寒的关心是真的,并非是为了博得什么体恤臣子的好名声,从他眉间的焦急与步入青竹苑后匆匆的步履就可以看出。
“皇上有话,你们全部起来吧。”张公公自苏漠寒的房里退出来道。
云曦在苏漠寒房里没多久便离去。楚蓉进了苏漠寒的卧房,发现他躺在塌上闭着眼,似乎是睡了过去。楚蓉见此便步履轻盈的想要退出房外,走到门口时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
“啊蓉,才刚来就想着要走吗?”口气似乎带了些无奈,他的声音温润好听,还有种绵绵的磁性。
“我以为你睡着了。”她转身走回来。
“没有睡着,我只是闭着眼,听到是你的脚步声就忍不住睁开了眼。”他侧过头,目光专注地看她。
“对不起,之前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
他柔和一笑,“也怪我事先没和你知会一声”也幸好没有告诉她,否则她一定是会阻止他前往罗刹山,“不过下次我会小心些,不会让自己受伤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漠寒,你还想有下次?再有下次我就……”
“就怎样?”他不愠不怒,一派温雅的样子很难让人说出狠心的话来。
“再有下次我就不再理你。”她似赌气的道。
“我到罗刹山是有十足把握确定了冰蟾就在那里,机会难得,我是不会放过的,所以我急着赶往罗刹山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本来抓到冰蟾的过程是十分顺利的,只是归途中我手底下的一个人不小心惹到了一猛兽,而我在与那猛兽拼斗时不慎被咬伤,待我将那猛兽打死时已是精疲力竭,这才被人抬着回来的,其实我也没受多重的伤。”
他说的云淡风轻,被猛兽活生生咬下一口肉的感觉,那种切肤之痛又岂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了的?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楚蓉心里别那么愧疚。他为她所做的,纵使她是再如何铁石心肠的一个人,也不得不为此感到动容。
“只差幽草没有找到了,找到了幽草,你的身子也可以恢复到以往了。”
“不许你再冒险为我做那些事了。”她口气强硬的道,幽草是何等珍贵的药物,就算有它的下落,那它所在的地方想来也是比那罗刹山更为危险的地方。
“好”他应道,温润的水眸潋滟,流转柔和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