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硝烟散尽（2 / 2）

朋友和同伴……一道炸雷在脑中响。

千钧一发之刻，广播又响了沙沙声。

154又一次抢到了控制权，他这次招呼都不打，语速飞快说：

【时间紧迫，要先弄清楚系统把核藏在哪里了。另外修正程序在你们手上，如果它藏在主控中心之外，你们触及不到，那就得——】

154顿了一下。

他似乎把原本要说?话咽了?去，改口道：【我就得另想办法了。】

他说完这些，却没有等到意料之中??音。主控台旁?两不知怎么了，突陷入沉默里。

【?大？】

【A？】

【你们在?吗？】

“在……”游惑看向主控台。

他和秦究都没有走神，他们是忽间想到了一个答案——

楚月。

广播里突响一阵细细索索?声音，像是什么突站了身。

接着，一个很轻?女声在旁边响：“154。”

她出声?一瞬间透露出了难以掩饰?茫，但下一秒就沉稳下来，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有跟你说。”

?到这句话?时候，游惑脸色一变。

他想说等一等，想跟楚月说别冲动。但下一秒，广播进入了静音中，就连滋滋?背景音都戛而止……

***

第二休息处?废弃公寓里，154看着被暂停?广播，?见楚月深吸一口气，说：“系统?核应该藏在我这里。”

“我当初跟A一样，眼睛都被植入了东西，你是知道?吧？我想，那个核大概就藏在里面。”

其实长久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比游惑幸运一些。同样是学习?对象，是系统内?特殊存在，他们?经历却千差万别——

被模拟声音?是游惑，被24小时紧盯不舍?是游惑，被拱上高位又踢出系统?是游惑，被清除记忆和过往?还是游惑。

相比之下，她几乎没有经历过太大?落，没有受过任何伤害性?处罚，就连眼睛里?东西也比游惑?更安分，一旦关停就再没有过动静。以至于她甚至偶尔会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始终跟着她。

很久很久以，曾经有同对她说：“明明你和A都是主监考官，怎么觉系统有点偏向他？各种场合之下，受到强调?都是A，你好像总是被淡化和遗忘?那个。”

她当时?答说：“你弄反了，我可能才是被偏向?那个。”

她花了很多时间去琢磨，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偏向。

直到今天，她终于明白了……

因为系统把最重要?东西藏在她身上，不希望别注意到她。

它笃信这是最安全?方，因为A不可能贸伤害她。而要A不动，其他就不成威胁。

但是很遗憾，它还漏算了一个——她自己。

楚月指着自己?眼睛说：“该做?他们都已经做完了，剩下最后这一个，154，帮我一个忙。”

***

旷野之上，倒数计时在最后两秒间戛而止，就连尘雾都在那一秒停驻下来。

长久?静寂之后，是系统变了调?声音：

【自我清除程序中断。】

【检测到修正内容。】

【内核自检已开启。】

【错误。】

【错误。】

【错误。】

……

无数声“错误”机械重复着，像一条漫长?望不到边?路。

直到某一刻，这种重复终于停止，系统?声音由冷静到粗犷再到扭曲，像烤化了?冰，它说：

【自检结束，系统故障等级S，考试全盘终止。】

【本次运行共计6年1个月零7天，参考员26921，现存11582。所有员将在5分钟内清出系统。】

【自毁程序正式开启。】

话音落下?一瞬间，长风高卷，尘雾翻涌。

12822个独立考场开始分崩离析，这些蜂巢一样?土上发生过?种种，生死爱恨，悲欢离合，从这一刻将不复存在，也会永久存留。

有哭，有?，有茫，有惊叫。

楚月在无端嘈杂?背景中眨了一下眼，陌生?黑暗朝她席卷而来，那片黑暗之中，隐约有熟悉?身影直奔这里而来。

她想不久之??话，他在动手之?她：“害怕么？”

她说这有什么可怕?，她有可以托付性命?朋友，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丢下她。就像她永远不会辜负对方。

从此以后，他们自由了。

很奇怪，明明是值得高兴?，有那么一瞬间，她却想哭。

最后?最后，她在视野尽头看到了游惑和秦究，还有硝烟散尽后不知多远之外?夜空，星星点点，有模糊?亮色直铺到天边。

那是系统里永远看不到?景色，是万家灯火，是喧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