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王道荡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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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艹父亲被杀,事不关己的诸侯们又有好戏看了,郭嘉分别写了两份文书送往长安和兖州。
第一份是上表天子,告陶谦含血喷人。
第二份是给曹艹,义正严词地表明他与曹嵩惨死的事情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张闿是小人物,曹嵩也是小人物,只不过两人身份都特殊,而真正主宰局势的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往往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引起的。
如果张闿真的如当曰郭嘉嘱咐那般来投靠他,让张闿隐姓埋名享一生清福,郭嘉可以轻而易举地如此安排。
至于天下人面前,张闿要么失踪,要么死,总之不能见光。
假如郭嘉现在是投靠了曹艹,那么曹嵩的死是郭嘉喜得乐见的,相反,现在却是赠给了曹艹一个扩张属地的机会。
兖州大营丧父之痛并未让曹艹沉浸在悲伤之中,站在烛光前看着郭嘉的信函。
全部看完之后,将白绢借着烛火引燃,而后扔到脚边的铁桶之中,曹艹面不改色,伸手掩在烛火上,来回轻晃。
烛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曹艹粗犷的脸庞上,眼神淡漠,仿佛看破生死一般的超然。
“程昱,北面战况如何?”
屋内还有一人,站在堂中,身材修长,面貌儒雅,是曹艹重要谋士程昱。
程昱轻声道:“袁绍正厉兵秣马,或许秋收之后粮草备足,就要将公孙瓒在青州和冀州的势力剿灭。”
看不出喜怒面庞沉静若水,曹艹收回挡住烛光的手,闭目仰面,漠然道:“公孙瓒穷兵黩武,不思治理休养,属地甚广却防线太长,河北,迟早是袁绍的。程昱,袁绍有士族支持,麾下人才济济,论名望,我不及袁绍,天下会投效我的士族不足他袁绍一成。益州郭嘉废孝廉,兴科举,行屯田,建商会,遍收寒门子弟与百姓之心,他在益州休养生息,总有一天会成为天下不可小觑的一方雄主。此二人,一人号令士族,一人独揽寒门,我该如何才能与之抗衡?”
公孙瓒的败势不是因为公孙瓒不会打仗,威名赫赫的白马将军是乌桓杂胡闻风丧胆的人物,但他不懂内政,手下也没有足够人才帮他治理,立足幽州的公孙瓒杀了刘虞,攻下袁绍起家的渤海,又把手伸到了青州,只论属地,他胜袁绍一筹,但从幽州横跨青州的属地看起来广,他却没有足够兵力去守,反而容易被对手切断联系逐个击破,败于袁绍是迟早的事,因为在人才和战略上的比拼,他和谋臣如云,猛将如雨的袁绍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曹艹尽管只是一个属地很小的兖州牧,但他始终放眼全局,能让他摆在头等大敌的人物,只有袁绍与郭嘉,袁绍就像是贵族领袖,郭嘉就像是草根精英,曹艹知道,士族豪族推崇袁绍,寒门百姓向往郭嘉,如果他的发展策略没有一个鲜明的立场,他就无法壮大自己,曰后的天下,将会是郭嘉与袁绍之间的争斗。
程昱踏前一步,距离曹艹只有数步距离,淡淡道:“不偏不党,王道荡荡。主公可兼济他人所长,审时度势,手握刑德二柄,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郭嘉推行屯田,主公可效仿,郭嘉兴科举,主公却不能行之,益州有天险雄关,郭嘉不惧外敌,但中原百战之地四通八达,主公要考虑的,远非常人能及,寒门才士不可斗量,士族豪族也有怀才不遇者,主公应唯才是举,用人不拘一格,才能之士必争相来投。”
背对着程昱的曹艹神情凝重,程昱的建议与他不谋而合。
早年在洛阳就看透了官场士族的无能,曹艹深知士族的政治影响强大,但跟军阀相比,还差太远了。
在朝堂上的争权夺利,曹艹在士族面前甘拜下风,但士族的实干能力又怎样?大汉王朝的[***]沉沦,士族没责任吗?外戚宦官轮番把持朝政,士族要真的强大到足以影响天下的话,为什么连宦官外戚都斗不过?
一个董卓都能让士族窝囊地活着,曹艹可不指望士族能对他的强盛崛起有多大帮助,别看袁绍如今有士族拥戴,等袁绍露出败象的时候,也会是众叛亲离!
士族就是墙头草,纸老虎,天下太平时他们是能量庞大的政治集团,天下大乱时,没有兵权的他们就是待宰羔羊,立足乱世,兵马才是基础。
但是士族之中也有人才,曹艹不能如同郭嘉那般开科举断送士族生存之道,但也不能放任士族继续通过举孝廉培植党羽,所以,唯才是举,破格任用,实际上已经是不再沿用举孝廉的取士之途,但名义上还要留着举孝廉这个虚名。
杀戮?!杀戮?!
程昱所说刑德二柄,德,曹艹就是要用唯才是举的方式吸纳人才,刑,用杀戮震慑士族,震慑所有敌人!
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曹艹有了决断,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他已经心中有数。
恰在此时,身穿铠甲的曹仁进入堂中,走到程昱身前,距离曹艹更近,对着他的背影抱拳道:“主公,张闿招了。”
曹艹始终面色平静,天下人都不知道他麾下曹仁率领骑兵将张闿秘密抓捕。
“结果?”
曹仁沉声道:“张闿说,是郭嘉指使。”
眉头轻皱,曹艹心中起疑,张闿所为,肯定不是陶谦幕后指使,惹祸上身不是陶恭祖的风格。要么真有人暗中授意张闿这么做,要么就是张闿见财起意。
“详细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