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节 冲突(2 / 2)
只是拿着觉得很别扭书是从右面往左开的。字还是从左往右横着写的一时间很不习惯。再看下去原来是本类似《三字经》一样的童蒙书也有歌谣俚曲之类只是一色都是俗体字。王赐的鄙夷之情不由增添了几分――到底是去了海外杂处于蛮夷之中失去了华夏的正源。再看其中的内容文辞粗鄙不通王赐看着只摇头――这算是童蒙书的话简直就是误人子弟满篇的俗体字写出来不是笑死人?更不用说去应试了。他看来唯一的好处是不管歌谣还是短句都加了句读的点断。省却了蒙师的很多功夫。
翻到最前面却是弯弯曲曲的鬼画符一般的东西。王赐不识问:“这是何物?”
“听路甲说这叫拼音字母。也是一种字。”
这必然是澳洲人的字了。王赐想。
“……路甲说学校里凡是学认字就先从这些字母学起都学会了再来认字认得就快了――”
“荒唐!”王赐大发雷霆把书往地上一摔。先学了番字再学汉字不是以夷变夏吗?!这群澳洲人还敢自称是华夏子民!一群数祖忘典的东西!
路大不知道这王老爷为何突然大发雷霆又把儿子郑重其事交给他的识字课本摔在地上慌得赶紧把书捡了起来擦了擦。
“王老爷――”
“这书你还是别让你家孩子念了――误人子弟误人子弟!”王赐慷慨激昂的说。
路大呆呆的望着面孔有些扭曲的王教谕心想这老爷是不是痰迷心窍了?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病了。他不敢说话就这么唯唯诺诺的。
王赐慷慨了一番忽然想起眼前这人就是个泥腿子、睁眼瞎和他说什么“误人子弟”他也听不明白便放缓了口气道:
“你还是把你的二个儿子叫回来种地好。这书念不得。”
路大不相信的看了眼这位自己一向很尊进的“王老爷”在他看来王老爷一直是位有学问人又和气的老爷。现在他忽然说出这一番话来心里却生出了极大的反感来。
澳洲人教自己的孩子念书不当睁眼瞎有什么不对么?吃得穿得都是澳洲人供给。就是县里的秀才也没这个待遇啊。
他敷衍的嗯啊了几声。王赐知道他心中不愿意原本也懒得和他废话但是想到路大是学田的佃户头以后诸多事情还要倚仗他便耐下性子道:
“路大!这书里教的东西全是错得!”他想说明下这里面的字是俗体字文理也不甚通顺但是和一个文盲要交流这个实在是困难。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路大听得不耐烦道:“既然都是错的王老爷愿意教小的两个儿子对的学问么?”
王赐哪里听不出其中讽刺的意味不由得面色大变心中暗恨:“真是鬼迷心窍!”转念一想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连几个秀才的膏火银子都筹措不来。对方不但教书还肯供给衣食对照之下自己简直是虚弱无能到了极点。不由得怅然若失。
这老百姓求得不外乎是衣食无忧。髡贼就是抓住了这点迷惑了百姓。自己满腹经纶就算是夫子再世也徒唤奈何!
想到这里简直灰心丧气到了极点。王赐无力的斥道:“你懂个什么!去吧!”自己拖着步子往县城去了。
路大看着王教谕佝偻着的远去的身影不由往地里吐了一口唾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狗屁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路大才懒得管自己的儿子读得学问是错得还是对的他只知道儿子在国民学校里吃得饱、穿得暖还懂了许多东西最近还在教大家种地――这学问难道是假得么?读了一肚子谁也听不懂的实月自晕就是学问?
这一瞬间路大过去对县学里的秀才、对王教谕、对县里所有读书人的尊崇心理全部都崩溃了。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有学问的并不只是这些穿长衫说着大家听不懂话的酸子澳洲人有另外一种学问比他们更有用。
王赐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县学里本时空的临高县学是洪武三年在宋元县学的遗址上重建的。永乐三年重修其后又屡次加以修缮不过最后一次大规模的修缮已经是成化八年的事情了其后县学渐渐衰败。
虽说衰败但是旧有的规模还在。从棂星门进来过戟门就是明伦堂了。两侧是进徳斋和修业斋是县学的教室。后面还有许多配套的建筑还有用来考试的号房。就规模来说在整个海南岛上也是排在前列的。
县学的编织也很大光差役就有学斋夫六人膳夫二人门子三人管库三人。不过这只是典籍上的规定而已这些差役都属于银差到了这明末雇用差役的银子是向差役户征了但是人却并不见得用。所以堂堂的县学里现有的差役只剩下了三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