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节 拜见(1 / 2)
“高大掌柜这求见刘府尹的事情还是不成么?”穿着件旧茧绸直缀的中年人一脑门子汗坐在坐在高举左手边的客座上很急切地发问。这是本城最大的牙行的老板世代为牙的“官牙”世家何桂容。
何家原是广州军户好多代的广州老土地。据说他的家领牙帖当牙人的可以上溯到成化年。早先不过是在码头上替粮商拉纤过买卖赚些辛苦钱。慢慢的就成了把持广州米粮贸易的行业一霸。广州城里凡是领牙帖混事的不管是不是过手米粮的都唯他的马首是瞻。
不过如今他却比谁都要着急。
大明的牙帖如今已经是一张废纸可是这大宋的牙帖到现在连个音讯都没有!
牙行的商人能依仗的就是张盖着户部大印的牙帖没有这个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房牙、人牙这些靠着他们多少年的老关系人头熟就算没牙帖也总能混一碗饭吃。他们这些人靠得就是这张虎皮吃了卖家吃买家。若没了这张虎皮那些西江上跑船贩粮的潮汕佬哪个是好相与的?
自己和他们关系素来不睦真要没了这张虎皮这帮潮汕佬会干出什么事来还真难说!
“何老爷!昨日去郑主任府上拜访的时候你的师爷也是一期去的。”高举颇有些不耐烦“郭东主已经转回京官了这广府地面上话事的却是那刘市长!”
高举和牙行没什么交情。严格说起来他们还是对头。因为经营洋船货物严格说起来也是要有牙帖的。不论是装上洋船的出口货还是从洋船上卸下的进口物照旧例都必需牙行经手。只不过海贸向来利润惊人高举这样的背后有大门槛的私商很早就涉足其中牙行虽然对他们无可奈何但是一有机会还是会多方制肘给高举他们“上眼药”。
这何老爷求到高举门上也足够可见他们是如何的“病急乱投医”了。至于牙行馈赠的几千两银子和四个绝色歌妓高老爷还真没看在眼里。
“那这元老院的牙帖……”何老爷就差急得揪着高举的脖子问个明白了。前几天听闻那女髡郑局长宴请了广州城内主要商户五十多家。几乎可以说是覆盖到了广州城里各行各业的主要商户。然而这张宴请名单上连一家牙商都没有!
商人是很敏感的和官府勾连很深几乎是半官方的牙商对官场的动态更是敏感。澳洲人进了广州改朝换代。何老爷和一干牙商们都嗅出了不好的气味。
没了澳洲人发得牙帖接下来货物一进城就和他们不相干了。这吃了百多年的财香就只能白白拱手让人!
为了能尽快得到澳洲人发得新牙帖。何老爷到高举府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请托的价码也不断提高。
然而高举却始终左顾而言他因为他很清楚何老爷他们想要的元老院的牙帖――这东西还真没有。
高举虽说从未去过临高可是派去做生意办事打听消息的管事和小厮可不少澳洲人是很讲“贸易自由”的十分“重商”对商人贸易最讲“便利”。自然不会有以从中作梗为能事的牙帖制度――至少他可是从没听说过。
高举又缓了缓故意说:“不过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我却是可以找郑局长说说咱这张老脸也就这点本事了。”
但我今天就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来的!这位何老爷心中恨恨地暗骂了一声。心中又不死心又说道:“听闻当年髡……额……澳宋的文主席与高公你……”
“诶!”高举很不客气地立马打断。“当年之事我高某人已经是祖宗八辈修来的福分得以仰慕文主席清光我等小民当有自知之明才是。”
这何老爷却是不依不饶又分辩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无功而返――高举根本不给他出价的机会。
点汤送客后高举啜着济世堂出品的袋泡凉茶望着落寞离去的何老爷的背影呸了一声。
“当年的账还没给你算呢!这点东西就想和一笑泯恩仇么?做梦呢!”高举暗暗觉得痛快他们这些私商吃了不知道多少狐假虎威的牙商的“苍蝇”。
管事的过来求示下:何老爷送来得礼物怎么发落?
“银子交账房”高老爷慵懒道“其他礼物交三姨太收着。四个歌妓摘了她们的首饰衣物换上粗布衣裙交中门上管家婆严加管束。你传我的话:每人先打四十板。再发去干洗衣烧火的差事。”这最后几句让管事的不由一愣但是高老爷的话在这府邸里就是圣旨。他应了一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