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节 除旧布新(十一)(2 / 2)
封锁虽已撤销街面上的警察和国民军依旧不少路口的拒马也未撤去。个个神情肃杀。警察警棍盾牌国民军荷枪实弹不算枪上还上了雪亮的铳剑看上去寒气森森。至于那些为澳洲人卖命的倭寇腰插双刀脸上罩着狰狞的铁面罩与恶鬼相仿。高令达不敢多看夹着书包贴着墙根走路。
街上行人稀少高令达匆匆而行。街上三三两两的有澳洲人的小吏出没铁皮桶和长把的扫帚。似乎在往墙上涂抹什么标语告示。这在广州不是稀罕事高令达无心去看。正闷头走路忽然听到街道上一阵喧哗。他赶紧往旁边一躲却见路上来了一行囚徒:几十个破衣烂衫鹑衣百结的乞丐用绳子捆成一串被上了刺刀的士兵押送着蹒跚走过。他们的脸色困惑而震惊仿佛还没弄懂是怎么回事。有人的身上有伤胡乱的包裹着渗出斑斑血迹来。警察们拿着棍子不断地驱赶着他们快走。
这是怎么回事?高令达暗暗惊讶。自从潮州会馆暴乱之后高天士便吩咐各窦口“小心从事不要触了髡贼的逆鳞”因而各窦口都很收敛许多过去习以为常的生意都不敢做了。大哥继位之后尾巴夹得更紧。这些人是哪个窦口的犯了什么事触怒了澳洲人?想到刚才的鸟铳声他愈发感到不安了。
高令达正惶惶不安忽然见到前面几个刷墙涂标语的澳洲人已经走了墙上已经用白灰涂满了文字。他一抬头正看到“乞丐”二字。他吃了一惊赶紧走过去仔细读了起来。
这一看便如三九天被人浇了一桶雪水。
却见题目是:大宋澳洲行在广州特别市强制收容乞丐游民公告
他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下面写得是什么竟然一句也看不出来了。高令达当然知道这布告意味着什么――进城半年来澳洲人虽然不断的挤压的乞丐们的“生存空间”但是由于双方实力悬殊高天士也好高令项也好都不敢与其正面对抗只敢暗中使些阴招。因而双方虽小有摩擦但是大致还是相安无事。高家和大骨们还存着一线希望能这么熬个五六年等大明来收复广州再做计较。
而这布告便是髡贼是对关帝庙人马的宣战书!
高令达浑身发冷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正在发呆胳膊给人一把揪住。他吃了一惊正要质问只见来人已经将他一把拖到了旁边的一条支巷里。
高令达定睛一看来人他不认识从穿着打扮来看亦是个儒生
“你怎么还在街上闲逛!”
“你是何人?”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来人急道“我已经找你很久了!”
这下高令达糊涂了他嚅嚅道:“学生与先生素不相识……”
“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儒生道“你是高天士的第五子七姨娘所出高令达!”
这下高令达吃惊了对方知晓的如此清楚必然是认识自己。他努力又想了想确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惊讶之余只是点了点头。
“髡贼已将金花庙给剿了!”
高令达的脑子“轰”的一声不管他对这个家的感受如何金花庙毕竟是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家。是他可以遮风避雨的家。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发冷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澳洲人的手段之毒辣行事之果决残忍他是久闻大名的。金花庙被剿高家必然是玉石俱焚――虽然他对大哥颇有腹诽但那到底是他的亲人何况家中还有几个兄弟姐妹还有自己的老婆……
想到此处他面色变得惨白身体已是摇摇欲坠。
“你不要怕你家里的人没事!”来者大约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不过你不能回去了要马上躲起来――髡贼正在指名抓人高家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高令达连说几个“是”字脚却一动也挪不动。他心中即害怕又绝望躲起来躲在哪?他打小念书家里的“生意”从没掺和过父亲也有意把他和关帝庙人马隔离。十九年来他唯一知道的去处便是金花庙要么便是那穷鬼岳父家――这岳父现在会不会翻脸还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