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节 界首滩(1 / 2)
李普惇家的家累甚重听说澳洲人的军队火器精良打仗极少死人;给的饷又厚才动了入伍当兵的念头本来就是混一碗饭吃。没想到入伍之后训练极艰苦还经常被“班长”“尚武精神注入”――虽说当兵受苦不怕挨打可是这每天操练累死人晚上还要学习的节奏实在有点吃不消。
总算官长人还算好很少故意折磨人也不克扣伙食要不然李普惇真有心跑路了。
“哪个是愿意出来打仗的。”旁边的士官罗茂嘴里咬着嫩杨柳枝――他有些感冒卫生兵就给他弄了一包切断拨开的嫩杨柳枝叫他咀嚼“都是命不好才出来干这刀头舔血的勾当――不过你能给元老院当兵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罗茂和李普惇正好相反:他原本在海口港的码头上当搬运工觉得当搬运工太累又没出息便主动出来当兵因为年龄偏大只能当国民军了。才服役不到三个月就火箭提拔先是当了下士接着就成了指挥一个小队的小队长――要在往常他这个下士只能当个班长现在手下却有三十号人了。
“……元老院出来打仗有一次算一次从来没有输过:什么海盗土匪、官兵全都不在话下――还打过红毛人、朝鲜人……打胜仗不稀罕打胜仗不死人才叫厉害――这么说吧当年澄迈大战官兵几万人呼啦啦的往围子上涌过来我那会腿肚子都打颤结果一排枪几响亮炮就把官兵给打散了那满地的尸体啊……”
罗茂吹的活灵活现其实澄迈大战那会他还在北直隶当兵穿号褂子混日子别说伏波军了连澳洲人三个字都没听说过。
看到李普惇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罗茂的牛皮更大了:“打到最后官兵全军覆没死了好几万啊血把海水都染红了――”
这下不但把李普惇的胃口吊了起来连着周围的兵丁也围拢了过来。
这下罗茂更来劲了:“你猜伏波军才死了多少……”他故作神秘的问道。
“多少?”
“不到十个!”罗茂大声说“老话说杀敌三千自损八百那一仗打死了几万人就阵亡了不到十个人你们还担心个屁啊……”
这番话颇有定心丸的作用原本都有些忐忑的新兵们似乎都松了口气。没错澳洲人船坚炮利每次打仗都是势如破竹的――这是他们早就听说过的。
这下原本有些沉闷紧张的气氛顿时有些活跃起来了。李冬看了暗暗发笑――别说罗茂了就是国民军大队长朱四都没参加过澄迈大战。罗茂到临高的时候连发动机行动都结束快半年了……
这当口却偏偏有不识相的人出来搅场。
“可是伏波军用的是火枪我们用的可是长矛啊……”
如同浇了盆冷水一样。原本颇为热烈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李冬心里不由的问候了这新兵祖宗十八代。决定回去叫班长操的他哭爹喊娘这辈子听到伏波军三个字都会哭出来……
罗茂瞪了这不识相的新兵一眼正要反驳忽然瞭望员喊道:“航道变窄!”
李冬赶紧登上船头的驾驶台原本宽阔的河道逐渐变窄前方的两岸变为山地江面中开始浮现出礁石和黄色的沙滩。这里就是界首滩了。过了界首滩今天的路程就算走了一小半了。真是行动迅速!有了轮船过去要走几天的路如今半天就能走完无事的话估计落日前应该可以按照计划抵达新滩。
像是要打破李冬的幻想一般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啸叫声由远及近。李冬顿时打了个冷战:这是鸣镝!
鸣镝就是响箭军队用来标记方位之用。伏波军有信号枪不用这个东西。发射鸣镝的只有敌人!
“注意!敌袭!”
李冬话音未落三枝羽箭就从岸边的芦苇荡中射了出来
“是红色的箭!”一个过去的官军老兵叫道!
似乎是因为射手距离过远箭矢先后都落入了水中。
李冬赶紧举起望远镜朝岸上的山上望去。春季草木繁盛在瞭望台上什么也看不到。正在疑惑的时候忽然又响起了鸣镝这次的方位是从西江的另一面传来的。
“发信号给左支队!有敌人!”
话音未来从这一边的岸边又一次发射了红色的羽箭。这次虽然箭矢也落到了水里却明显比刚才近了许多。
李冬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是在测距!
似乎是要印证他的想法从岸边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炮铳声他立刻调转望远镜搜寻着方向――果然在一片树林上空看到一缕白烟冒出来。
看草木的晃动似乎沿岸有人在跟着船跑瞧不出数量。这可能是一次常规的袭扰――按通报最近此类袭扰高发一般规模很小只要是做好了防护的船队基本不会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