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节 夜袭大崀圩(二)(1 / 2)
眼瞅着一夜将尽赌桌上再烂的赌鬼也开始支撑不住了。庄家便道:“张爷!今天我看就散了吧翻本也不在这一日两日的……”
“放你x的屁!”张天波连押了十几把“小”开出来都是“大”上一把改成押“大”没想到庄家开出来却是“小”直气得他鼻孔冒烟。要不是庄家已经换了好几个他连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张天波心里窝着火――自从内应失败他在孙大彪这里混得便不怎么如意。他虽说号称“三霸”实则手里没有实力。到了大崀圩孙大彪觉得这个义弟没多大用处――如今和澳洲人翻了脸用不着他居中折冲故而议事的时候很少叫他去。虽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待他还算客气但冷落之意很是明显。自然孙大彪的手下就不会“念旧情”了。张天波在大崀圩混得很不如意不说连家眷妻小也见不到。孙大彪派去辛家庄替他接家眷的喽啰回来禀告说:詹先生已经把他们“照护”起来了要张天波“不必费心尽心办差”。气得张天波口吐白沫却是无计可施。
总算詹师爷当初许诺的赏银算是给了虽然不过区区二十两总算没让张天波陷入“乞食”的地步――他的家产固然不少但是大多埋在城里家中地下一部分细软由老婆带去了辛家庄。
他在大崀圩虽说吃喝还是由孙大彪管吃得还是匪伙里的“头等席面”然而底下人的眼光最凶看孙大彪对张天波的态度一日比一日敷衍这头等席面也就渐渐名不副实起来。不但荤腥日少连菜蔬调理都变得敷衍了事。有时候干脆便是喽啰吃得大锅菜打几个过来凑数。张天波明明知道自己的伙食被下面喽啰截留了去亦不敢多话。他现在是寄人篱下对孙大彪也无多少用处自然只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失意加上无聊张天波每日只能在大崀圩里混日子以嫖、赌打发日子。好在他是衙混子出身极有眼色对各色人等都能应付几句日子过得亦不算太糟。
然而这几天他却是霉运连连先是被孙大彪手下的头目叫去说他亦得“巡夜守更”――张天波只得去求告孙大彪才算把这差事给免了;接着不久他又被从住处给赶了出去:他原和孙大彪以及他手下的大头目一样住在大崀圩仅剩的三座未被烧毁的院落内。然而管事的却说他住得地方“要修缮”不待他答应便将他的行李送到院子外面分了一间碎砖破瓦垒墙火烧木当梁柱稻草铺顶的“屋子”。
这种“屋子”是孙大彪回到大崀圩之后利用火烧后的建筑废料临时修筑的虽说这样的棚子也不是普通喽啰有得住的但是从正儿八经的房子里给赶到这“棚子”里自己在孙大彪心目中的地位便可想而知了。张天波被逼无奈只得又去求告没想到孙大彪这回却含糊其辞起来只推说:“待房子修好了便请贤弟回来”。然而他过去一看自己住得房子里已经住上了新的人。
张天波不敢与孙大彪理论只得忍辱回去“凑合”。自此之后他便知道自个在把兄那里已经成了“弃履”。
“孙大彪你个王八蛋不得好死!”张天波暗暗咒骂心里却隐隐约约的觉得后悔。早知道孙大彪是这么个王八蛋自己就算不给澳洲人当差也犯不着跟着孙大彪趟浑水。心里咒骂归咒骂可张天波也知道自己这回想吃回回头草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把澳洲人给得罪死了。如今孙大彪就算再黑也只能先窝在他这里了。
他的赌运也跟着变得一塌糊涂:几乎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今天他好不容易凑了一笔钱预备着翻本没想到却输得比前几天更惨更彻底。
“再开一局我还有钱!”说罢张天波下意识的往褡裢里摸去却是一个钱也没摸到――早就输得一文不剩了。
一旁有人劝他:“张爷!你今天手气不好不要再赌了。天都快亮了。人莫要与命争……”
张天波心有不甘道:“我张天波在阳山县里好歹也算是拳头立人胳膊上跑马的人物还怕我借钱不还是这么的?”说罢还想找人借钱却再也无人肯借。正骂骂咧咧忽然有人在他背后低声道:“想借钱我这里有啊。”
张天波闻声大喜转过身去道:“只要你肯借想要多少利钱都好说。我张天波向来说话算话……”
还没等他转过身子脖子便被人卡住了张天波大吃一惊正要挣扎右手又被反扭到背后手腕剧痛身子顿时动弹不得。
再看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多了十几个人个个拿着鸟铳和匕首赌桌边的一干赌鬼个个呆若木鸡在即将熄灭的火把面色晦暗真真如鬼怪相仿。有一个大约是意图挣扎还是呼救已经瘫在桌子下面了身下一滩黑乎乎的液体正在不断扩大。
张天波一看这鸟铳便知这是澳洲人来了!一瞬间他肝胆俱碎腰腿酸软真是差点应了“屎尿齐下”这词了。
“你便是张天波?”为首的汉子低声问道。“小的……不是……”张天波赶紧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