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节 京师(八)(2 / 2)
无论是钟炌还是刘一恪对德隆或者冷家会不会家破人亡倾家荡产都不在乎。但是这德隆在京师几年吸纳了太多达官贵人的存款办理过许多笔的汇款。若是因为此桉经营周转失灵骤然倒下后果不堪设想。刚正不阿如钟炌也不得不掂量下后果给出让德隆预做安排的缓冲。再者从刘一恪踏勘的情况来看此事十之**不是普通盗贼为之背后恐怕牵连着某些势力。
以顺天府之力去查办受制于方方面面未必能把桉情查清。反倒是让德隆自己花钱雇人去查桉来得更方便些。以他们的财力和京师的交际网络这并不是难事。
和连盛的客厅内北京站的几位核心人员与和连盛的两位打头镖师对向而坐晦暗的光从栅门的柳叶槅子透了进来拉出一道道斜光无数浮游的微尘在光中飘浮让空气显得浑浊而压抑屋里的气压低的可怕偶尔一两声痰嗽才透出些许的活气。
李儒风身子贴在官帽椅的靠背上左手摩挲着颌下的胡须右手虚搭在的扶手上手心中揉搓着的两个胡桃不住的互相摩擦发出咯吱、咯吱涩涩的声音。
沉默半晌李儒风的目光看向乌开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缓声说道:「老乌我们起威随元老们办差不是一趟两趟了都是近身侍候的从来没出过岔子。这里是北京城天下中枢京畿重地有形胜之利有金汤之固城禁最是森严白日里有五城兵马司、晚间有巡捕营昼夜不息轮流巡惕城内的各个坊巷又都设有军巡铺子各有铺头、火夫维持地方。如今大明虽然衰微京城中近些日子颇出了些喧哗、偷盗之事但只要不出京城绝不会有大的纰漏。贼人不敢在城内下手也正是为此。」
李儒风咳嗽一声接着道:「所以京师站的规矩冷老爷如果出城要先知会‘和连盛、出行要加人。可是今个儿我没得着信而且……」说到这李儒风顿了下才接着道:「乌先生是冷老爷的影儿今日却怎的没有跟了去?」李儒风的语气澹澹的澹的没有感情。…
乌开地被李儒风盯的颇不自在听了这话不由一下自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铁青的抗声道:「怎的?李镖头莫非是心里影了我吗?」
李儒风还未开口廖三娘在旁轻轻一笑插口说道:「这茶好香清心去火二位请了。」她的嗓音沙沙的带着一丝媚音说完也不管旁人先自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放下茶盏廖三娘面色一收对李儒风正色道:「二位心中窝着火气我自体谅但却不要自家人相互怨怅乌先生若当真有心卖人这镖局子、这票号子、这里几进几跨的大宅子早早的就叫人家抄了你我首级也早就号令西市了还用等到今日吗?」
乌开地在一旁道:「三娘子公道。」
李儒风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说到这廖三娘自座位中悠悠站起她二十五、六年纪即便在室内夜依旧穿着几乎拖地的披风长圆的脸庞上一双细长的凤目鼻梁上缀着几粒浅白色的麻子七尺的身躯甚至高过许多男子给在座诸人一种难言的威圧感。
廖三娘站起后环视众人一圈顿了下接着说道:「出了这事在座的诸位首先想到什么?」
在座几人全都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却没人说话。
廖三娘咯咯一笑道:「我替诸位挑开了说吧。大家心中思谋的都是灼灼之华桃之夭夭。」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诸人都脸色一变立时就有一个北京站人员站起大声呵斥道:「廖三娘你在这里胡沁什么!」
廖三娘冷笑一声道:「萧襄理方才你出家门时吩咐小厮什么来着?什么收拾收拾?什么卷包
烩?什么德隆的银子?」
众人眼色一下异样起来齐齐看向那萧襄理同时面上颜色变幻显是全都心中有事。萧襄理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厉声喝道:「***!敢行厂卫之事!」
稍停了片刻萧襄理想了想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惨白颤声道:「你、你是政保局的人!」
座中诸人一片骚然。
廖三娘走到厅门前透过半掩的门缝看向院心院中古树枝叶寥落秋风萧瑟摇落秋叶一片。
廖三娘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喃喃自语道:「天凉了一叶而知秋。」
自语完了才回过身子对萧襄理摇了摇头说道:「萧襄理多心了起威便是起威不是政保也不是军情只是身在险地非常之时当有非常手段。」说完旁若无人的慢慢的踱起步来。众人目光随着她的身形缓缓移动。
廖三娘接着道:「失陷元老是大宋于临高立国至今未曾有过之事于大明怕是等同失陷亲王。这是天大的窟窿便是女娲娘娘来了也填补不上没人顶的下来便是将我等统统拉去枪毙也未可知。大家怕了也是有的要活命也是人之常情。」
座中诸人听了这话全都额角见汗。
吹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