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可怜的幽燕百姓（2 / 2）

“但是。谁敢保证完颜阿骨打不会死？”黄涉地语气很急促。焦虑不安。“完颜阿骨打既然急召吴乞买。那说明他地身体不行了。否则他绝不会冒着黄龙府可能爆发内乱地危险把吴乞买召到行帐。”

李纲和宇文虚中互相看看。神情很凝重。

“幽燕的形势很不好。”宇文虚中说道，“我们和郭药师、张觉联系上了，两人给使相回了信，对幽燕局势表示担心。现在完颜阇母正在平州路和张觉交战，张觉没有援军，战局僵持不下。郭药师虽然急速扩军，但汴京为了遏制他，在军资和编制上控制得非常严，没有编制没有钱，郭药师有心无力，一筹莫展，但更严重的是，汴京正在幽燕实施‘换官’、‘授田’之策，这严重激化了幽燕官民之间的矛盾。”

所谓“换官”，就是汴京把幽燕各州县官员中的汉人大量调到内地任职，另行指派宋朝官吏到幽燕。这么做的目的看上去是为了拉拢幽燕的汉人大族，把他们请到汴京，让他们感受到浩荡皇恩，有助于幽燕的稳定，但实际上就是不信任，不敢让他们待在幽燕。幽燕汉人当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而且大宋人不接受北方汉人，认为他们是蕃虏，长期下去，矛盾激化，问题就严重了，这些人有可能背弃大宋，而大宋官吏到了幽燕，不了解幽燕，不从实际出发，一切都按照大宋的制度来，强行推行宋制，其结果不言而喻。

“授田”之策来源于宋金盟约。按照盟约，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金人则占据东京、上京和中京，这三地的人口都归金国所有。这个约定看上去没有问题，但女真人在归还燕京的时候，却突然告诉大宋，凡在燕云的东北藉军民，都要还给金国。

这话一听也有道理，大宋没有理由拒绝，结果金国马上开口要郭药师和常胜军。郭药师和他的常胜军本来是由东北汉人组成，来自于最早的怨军。既然东北人都是金国的人口，那么常胜军理所当然要还给金国。

郭药师和常胜军无论如何不能给金国，这不仅仅关系到信义问题，更关系到幽燕的安全。

大宋急切间无法建立一支强悍的幽燕镇戍军，暂时还要靠郭药师和常胜军镇戍幽燕，所以童贯、蔡攸、王安中想了个一箭双雕之计，拿幽燕汉人交换常胜军，这样常胜军留下来了，而被金人带走的幽燕汉人的房屋田产则可以分给常胜军，以佐军资，如此金人满意，常胜军高兴，大宋也没有任何损失，皆大欢喜。此刻，这帮人忘记了无辜的幽燕百姓，把幽燕汉人的人心更是遭践到了极致。

很快，金国把幽燕所有家财在一百五十贯以上者全部迁走了，大约三万多户，把燕京和其它各州县的很多文士、官吏、工匠、倡优、僧道，民庶寺院等等，一扫而空。

萧太后在幽燕横征暴敛，李虎到了燕京又扫了一遍，女真人再刮地三尺，可以想象幽燕已经残败到了何种地步。

幽燕百姓要吃饭要生存，幽燕的官府要运作，幽燕的官吏要供养，幽燕的军队要军资，这些钱粮从哪来？当然由大宋提供，由大宋在大宋的百姓头上搜刮，而且还要由大宋的百姓千里迢迢送到幽燕。

“自北伐以来，朝廷在河东、河北和山东等地加重了赋税，百姓饱受盘剥调度之苦，已经不堪重负。”宇文虚中抚须苦叹，“有权有势的大发横财，而无权无势的越来越穷，一夜间一贫如洗者不计其数，本已贫困者更是无立锥之地。”

“要乱了，大宋要乱了。”李纲望着李虎，一脸无奈，“汴京此刻不但不竭尽全力缓解危机，反而陷入皇统之争，权利之争，君臣之间更是斗得如火如荼，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哪有百姓的生死，社稷的存亡？”

李虎心虚，低头不语。

虎烈府没有几个人知道李虎南下太原的目的，李纲直到李虎奏请汴京让王出任西征统帅才知道李虎已经被折彦直说服，和汴京公开对垒。宇文虚中借机南下，正是为了劝阻李虎，暂时不要和汴京斗了，还是尽快发动西征，免得丧失了大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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